【降谷梦】梅雨明け
全文7k字，是梅雨季节的HE后续 也可当作单独的短文
虽然是降谷零梦向文，零零在后期才出现，是来自少年侦探团的主场助攻
少年侦探团永远的神！他们都是小天使！
「人在等待远方的人时，不知为何总会仰望天空。」
这几天气象台的消息不断蹦出来，永远占据我手机通知中心的第一栏。
「东京今日 多云转晴 19～26度」
「东京今日 晴 22～30度 请小心中暑」
……
僵硬的提示音、直白的数据、冷冰冰的提醒……无不宣告着东京漫长的梅雨季终于结束了。
我恍惚地迎来了在东京的第一个夏天、
一个孤单的夏天。
1、
我把自己疲惫的身体浸入浴缸。
今天使用的浴盐是濑户内柠檬海盐味。但其实，作为土生土长的四国岛香川县人，这个味道过于甜腻了……
濑户内海的风里总是飘着柑橘类的香气，清新宜人。
出浴后，洗衣机也刚好停止了运转，原本沾染了画材颜料的刺鼻气味的衣物被洗净一新。我望了一眼窗外的雨夜按下烘干模式，洗衣机再次开始工作，空荡荡的公寓里除了雨声，又多了一种不生厌的生活噪音。
这几年，我顺利完成东京艺术大学修士学业，又继续攻读博士学位。兼职了一些插画师和咖啡厅手绘墙之类的工作后也有了一定的积蓄，终于搬走了原来一楼一居室且阴暗潮湿的小公寓，并购买了一台有烘干功能的洗衣机。
即使如此，我还是喜爱在下雨的夜晚前往那个记忆中的洗衣房。
喜欢随便翻阅翻阅刊物架上的杂志，听着耳边规律的机器运作声响、盯着窗户上的雨点汇成一股水流往下淌……
对了，前几个月那家投币洗衣房把原来的饮水机换成了自动咖啡机，店内显得拥挤了一些。咖啡的味道欠佳，但我还是喜欢点上一杯捧在手里，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时常埋头写写日记、手帐，思念着一个再也不会去店里的人……
真想把这些小事分享给他。
我拍拍脸想让自己集中精神完成客户的设计稿，拉开抽屉看见了一副破碎的眼镜，一丝苦涩在心口蔓延开来，像是小时候总是会咬到柚子的果核尝到的味道。
我闭上眼叹气，脑海中的是那个人挥之不去的面容，即使几年后的现在变得很模糊了。
……要不，今晚也去散散步吧。
今夜的雨并不算大，我撑了把折叠伞走在空无一人的坂道上。背包里一如既往没有带任何衣物，只有笔记本、手帐本、素描绘本和几支彩色笔，以及，两个橘子。
走过了小巷的拐角，投币洗衣房近在眼前……
我看见一位青年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站在店门口，静静望着洗衣店的招牌。我快步上前，一个尘封了五六年的称呼就在嘴边，对方却在这时转了身。
“您好，您是这里的常客吗？我是这家店的店长。”
机械式的打招呼和自我介绍。
啊，不是金发、不是小麦色皮肤。
不是那个温柔爱笑的零先生。
“本店将在7月中旬闭店，长时间以来深受您的光顾，不胜感激。”
“……为什么要闭店呢？”
“车站边新开了一家连锁的洗衣店呢，我这种私人的小店根本没有生意了。况且到了7月中旬今年的梅雨季就会结束，干脆决定闭店改装成咖啡厅。”
“是吗……”
来这家店这么多年了，因为是24小时无人投币式的洗衣房，今晚是我第一次遇见店长。我与他在门外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毕竟，自己来这里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洗衣服，也没带来，总不可能说为了在这里喝咖啡、看杂志大晚上冒雨赶来吧。
折腾了一番又回到自己的公寓，我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闭上眼想起那晚，雨滴冰凉、零先生的身体却无比滚烫，他的臂弯能遮挡一切风雨，是我安全感的始源。
我抱紧了被子，也许再也没有人像他那样温柔地喊我“橘子小姐”了。
今夜的雨像六年前那晚一样，过了午夜便越下越大。子弹般密集的雨滴不断拍打着窗户、击中了我空虚的内心。
2、
没办法，来了东京后像这样失眠的夜晚太多太多了，我只能早早地起床，乘上山手线前往学校。
我像往常一样刷卡出站，不料撞上了一个孩子，她跌倒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没注意到……”
小学生模样的女孩哭了起来，我着急了。
“摔疼了吗？姐姐带你去医院吧。”
“不，不是的……呜呜，我和我的朋友走失了，约好了一起在上野站检票口的地方等，结果他过了好久都没来。”
我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顶安慰她，这时候两个小男生走过来，一个瘦瘦的、脸上长着雀斑，另一个是一个头上有疤痕的小胖墩。
“步美，你怎么了？他还没有出现吗？我和元太去上野动物园问了也没有单独进去的小学生。”
“呜呜，没有……果然是遇上什么危险了吗？”
“应该不会吧……呐，我说还是等柯南回来了再想办法吧，外面还下着雨……”
“你说什么呢光彦，我才是少年侦探团的团长！柯南那家伙只不过是我的助手罢了，你们要听我指挥哦！”
“可是现在我们并没有什么找人的办法啊……”雀斑男孩抓着后脑的头发然后看向我，“诶？这位姐姐是？……”
“啊，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了她，我比较担心她有没有受伤。”
我给步美磨破的手肘贴上创口贴，她抬起脸含着泪花对我笑了，真可爱。
“喂！——你们几个，情况怎么样？”
一个戴眼镜的小学生跑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茶色短发的小姑娘。
“我和灰原已经和电车站的工作人员说明了，马上就会播放寻人广播……你们听！”
车站内果然开始播报寻人启事。不过，我更震惊的是这五个孩子超乎想象的决策力和执行力。
“呐，大姐姐，你能不能也来帮帮我们？”那个戴眼镜的孩子扯了扯我的衣袖。
“诶？有什么是我能帮上的吗？”
“你看，姐姐的手上有特殊的茧子呢，这个形状这个位置的话应该是长时间握画笔留下来的痕迹吧。”
简直是和零先生一模一样的说辞，“……你是？”
“江户川柯南，是个侦……！”
“还有，你这个背包的形状和大小，里面应该是画板和画布吧。况且上野站附近还有个东京艺术大学，所以你是一个学画画的学生，这样推理再合理不过了。”
名叫灰原的茶发女生打断了柯南的话，她抱着手臂淡淡地说。
这几个孩子的推理力又让我吃了一惊，我点点头，“我知道了，就当作给这孩子的赔偿吧。”
我把他们带到我学校的食堂里坐下，给他们一人点了一杯饮料和小面包，然后开始询问，“你们有他的照片吗？”
他们几个同时摇摇头，“所以才让姐姐画出来嘛。”
“可是，我不太擅长素描这种……”
“没关系，试试看。”
戴眼镜的小侦探怂恿我，还热情地为我把画具从背包里拿出来。
“首先，他是个圆脸，平头……眼睛还要再小一点。”
“对了，他虹膜是蓝色的，和柯南一样。”
“左边鼻翼的地方有一颗痣。”
他们凑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有时还伸出小手指指点点。画画的过程过程还蛮顺利，画出来的成果他们十分满意。
“哇！好像呀！”
“姐姐有天赋哦，以后去警视厅里画嫌疑人的肖像画吧！”
“对啊对啊！我们替你向目暮警部说好话！“
他们和警察很熟吗？那会不会与零先生？……
五个孩子礼貌地向我鞠躬道谢，然后他们兴冲冲地拿着画稿跑出去了。
我下课的时候，看见一群小孩子有说有笑从上野动物园跑出来，是少年侦探团他们，仔细一看我画稿上的男孩也在其中。
一个意外小插曲为我平淡无味的生活增加了一些色彩。
雨停了，真是太好了，他们找到了走丢的人……
3、
一个大早，我接到江户川柯南同学的电话，“喂，大姐姐周末有时间吗？我想拜托你画一个……喂喂你们别凑过来啊！”
“……又弄丢了什么东西吗？”
我露出半月眼，勉强用肩膀夹着手机，手中继续完成和客户约的插画。
之前还给他们画过遗失的稀有假面超人卡、在寻物启事画上丢失的侦探徽章等等，一来二去我的休息时间都被小朋友占据了。不过，我并不讨厌与他们接触，与孩子们在一起我总是会忘记烦恼、忘记孤独。
“这次是猫猫哦！拜托啦！”元太君在电话那头大声喊道。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唉，说了多少遍我的专业不是这个，而且我也不擅长。
以前画了零先生的肖像之后就再也没画过了，那幅画稿也一直没上色，夹在我的绘本里。那个早晨我思考了无数遍我眼中的零先生是什么颜色的，以至于后来选择了研究色彩美学相关的领域。
“米花町五丁目，定位毛利侦探事务所就好，我们在一楼的波洛咖啡厅见面哦。”
我带上画材轻轻推开这家小咖啡店的木门，铃铛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我看见那几个小家伙在向我挥手，我赶紧在他们中间坐下。
“一杯热拿铁，谢谢。”
“好的。诶，你就是他们经常说的画画很厉害的大姐姐吧，小心点不要惯坏他们、让他们得寸进尺地压榨你哦。”
女店员声音甜美，露出可爱的表情好心提醒我。
“哪有压榨姐姐嘛！明明姐姐评选优秀作品的时候步美努力号召全家、全校给姐姐投票呢！”步美争辩。
“虽然姐姐的画确实很棒，即使没有我们拉票也能压倒性拿第一。”光彦冷静地解释道。
“是是是，我很感谢大家啦。”我笑着对他们说，“所以今天要画的是什么来着？猫？”
“对！是一只叫大尉的三花猫！”
我从包里拿出绘本和铅笔、水彩，这时手机来了一个电话，是约插画的客户，我连忙起身走到咖啡店外接应了。
等我再回到座位上时，孩子们悄悄问我，“姐姐的本子里夹着一张没上色的草稿，看上去很旧了，那个人是安室哥哥吗？”
听孩子们说，波洛咖啡店有一个店员叫安室透，与我画上的人很像，不过碰巧那一天他请假没来上班。
心中有些激动也有些失望，万一真的是他？万一不是他……
我追问安室先生有没有什么昵称啊、代号啊之类的，孩子们都摇摇头说不知道。
“姐姐为什么会有安室哥哥的肖像画呢？”
“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以前偶尔会遇到就画了下来，也许对方现在根本不记得我了……”
我的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对了，你们不要到处乱说哦，万一认错人给别人造成困扰就不好了。”
4、
几天后，我第二次来到了这家波洛咖啡店，店员依然只有小梓小姐一人。
“小梓小姐一人的话会不会忙不过来？”我假装不经意地问。
“安室先生总是突然请假确实很苦恼，不过也还好啦，即便料理做得慢一点客人也能理解。请慢用！”
一杯热拿铁和一份芝士蛋糕摆在我的面前。
他们口中的安室透应该不是我认识的零先生吧，零先生是温柔体贴、不轻易爽约的人才对。
不过，这不就矛盾了吗？
零先生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辞而别？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投币洗衣房，他没有说消失多久，没有说理由，连一句再见也没有。
一杯热咖啡，从端上来冒着热气，到完全变凉需要多长时间？
我反反复复拿出零先生的画，模糊的记忆里已经记不清楚他真实的样貌了。
下颌角的轮廓是不是要更柔和一些？鼻子应该要更尖翘一点吧？不对不对，他的刘海好像也不是这样……
我揣摩了很久，却不敢轻易下手修改，只是愣愣地坐在那里。
玻璃窗外的景色灰蒙蒙的，街上的行人撑着伞低头走在雨中，仔细看似乎能看出他们微微皱眉的表情，好像在抱怨今年的梅雨季怎么还不快点结束。
大约半小时后，我才端起那杯凉透了的拿铁，牛奶的香醇和甜味被咖啡的苦涩掩盖。
一杯咖啡经过大概35分钟就会变凉。这种事情在投币洗衣店里已经试验过很多次了不是吗？一杯杯续着难喝的咖啡，在雨夜里等一个不会再来的人……
结账的时候，我把放在包里的一小袋橘子递给了小梓小姐，说这是家乡的特产，希望她和孩子们能尝尝。
“谢谢你！不过小姐要找的人……”她暗示我的画稿。
我摇摇头，“我确定不是同一个人。”
“梅雨季结束的时候，我们相遇的地方就要被拆掉了，是不是就预示着我们不会再重逢呢？”
初夏的风闷热又黏腻，我来东京第一年的时候会抱怨，总是说还不如梅雨季里天天下雨呢。但后来也就习惯了。
在这样一个多云的日子里，我看着投币式洗衣店的招牌被拆下，只是站在店门口发呆，心中五味杂陈。本想推一推眼镜掩饰一下泪腺的崩坏，结果指尖只有空气的触感，我早就在那个时候把破碎的镜框眼镜换成了隐形。
5、
*
“安室哥哥做的三明治真好吃呀！”
“好想让那个画画的姐姐也尝一尝。”
安室透俯身与孩子们平视，他眉尾上扬，“咦，你们最近交到了新朋友吗？”
“是啊！”元太咬了一大口三明治，“我们在上野偶然碰到她，她还画画帮我们找到了走失的同伴哟！”
“那个姐姐身上有好好闻的味道！”步美笑着对安室透说。
“嗯，虽然她很努力在说标准语，但有时还是会不经意蹦出来方言呢。”光彦摸着下巴分析道。
“对了对了！”三个小鬼对视了一眼，齐声道，“她的绘本里夹了一张画稿，和安室哥哥长得好像！”
柯南露出半月眼向他们大喊，“喂喂！你们几个！姐姐不是叮嘱了不要告诉别人的吗？万一认错人了不就给大家造成麻烦了吗？”
没有人能看穿安室透此时的心境，他笑着对孩子们说没关系。
安室透回到吧台开始洗刷碗碟，小梓凑上来，“那位小姐后来还单独来了一趟哟，拿着画稿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外面的大雨……”
“安室先生真的没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吗？她画得确实和你好像！”
“是吗，或许是以前在哪里擦肩而过吧，根本不记得了呢。”
“诶？你们说了一样的话哦。”她思考了一会儿，“她那天离开的时候自言自语说，等到梅雨季结束的时候他们相遇的地方就要被拆掉了。”
安室透把洗干净的碗碟轻轻地放在沥水架上，晶莹的水滴砸在金属水槽内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望了一眼储物架上的一小袋橘子，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
在正式宣告梅雨季结束后的那个多云天，他戴了一顶黑色棒球帽遮住了显眼的金发，远远地站在街道的拐角。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专业人员正在拆除停业的洗衣店，与混乱的现场格格不入的是一个长卷发的女孩抬头仰望光秃秃的招牌，只是呆愣在店门口。
安室透压低了棒球帽快步离开了这里。
6、
雨一直下到了7月中旬。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忙展览的事，这是我的第一个画展，总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不论什么事都想亲力亲为。导师说举办成功的话就能顺利拿到博士学位，我的作品将来还有机会去濑户内国际艺术祭上参展。因此，我更加卯足了劲。
街头巷尾都在报道工藤优作先生获得了奥斯卡的最佳剧本奖，作为艺术生的我却迟迟没有机会去电影院观赏《绯色搜查官》这部佳作。
我还拒绝了很多次少年侦探团的画画委托，总觉得过意不去就拿了很多张画展的门票送给他们，如果他们感兴趣的话真是希望他们能和朋友、家人一起来捧捧场。
与他们说再见前，柯南背着书包小跑向我，他扯了扯我的长裙示意我蹲下来。
“呐，姐姐，你曾经问过安室哥哥有没有外号对吧？难道姐姐要找的人有什么特殊的代号吗？可不可以告诉我。”
“嗯，他喜欢叫我橘子小姐，我称呼他为零先生。”
Zero……好久，好久没有说出这个名字了……
柯南偷偷嘴角上扬，我没有多想，向孩子们挥挥手便继续忙手头上的临展准备了。
我特意选择了一家位于镰仓的展馆，这里面向大海，往外眺望可以看见江之岛、江之岛电铁以及七里滨海岸。出于私心，我还装饰了很多干花和干橙皮，整个展馆一股濑户内海的清新氛围。
展出首日，大多都是我的熟人前来捧场。波洛咖啡厅楼上的毛利小五郎侦探和他的女儿毛利兰带着柯南来了，小兰看上去对色彩丰富的作品很感兴趣的样子，我和她讲述了很多当时的创作灵感。下午阿笠博士带着少年侦探团的其他成员前来，他也找我相谈关于他下一个发明的包装设计。
第二天，自称是小兰好朋友的铃木园子来到我的画展，一位大叔好像是铃木财团的大人物，他十分爽快地买下了我的好几幅作品，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于是最后一天，镰仓的许多住民慕名而来，其中也有很多高中生在我的作品面前驻足欣赏，我在他们身上看见了原来自己的影子，便上前与他们搭话……
托大家的福，我的人生首次、为期短短三天的画展圆满结束，导师告诉我下一届濑户内国际艺术祭的参加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接到这个电话后我本以为自己会激动得流泪，但我还是比想象中的更冷静。
随后，我把打包工作交给专业的搬运工人，自己一人带了一个画板往海边走去。
7、
日落时分，夏日的阳光不再毒辣，它变得十分柔和。海风也褪去了黏腻，穿过皮肤留下了清爽的触感。
我静静地挥动画笔，耳边充斥着海浪的声音，海鸥在天空盘旋、鸣叫，衣服上的柑橘气味钻入鼻腔。
这些元素在我的脑中拼凑出了很多回忆……
有家乡的大海和橘子树、有历经千辛从四国来到东京那天的历程、有在学校画室里辛苦创作的日日夜夜、有热情指导我的现在的导师、也有已经入狱的盐崎……
以及遇见热心善良的少年侦探团……
当然还有，即使搬家了也想经常去的那家投币式洗衣房、想再一次呼唤“零先生”的那个人……
落日染红了大半边天空，太阳将我与画板的影子拉得很长。
回过神来时，面前的画作已经完成，而且不知何时，我的身后停了一辆白色的马自达跑车。
毫无征兆地，泪水流了出来。
倚在车门上的青年温柔地笑看着我，他额前金色的发丝被海风吹乱了却丝毫不在意，保持抱臂的姿势欣赏我的作品。
我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到嘴边的千言万语连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只能任凭眼泪在我脸上纵横。
他走到我的面前，捧起我哭得湿漉漉的脸，用温热的指腹为我拂去泪滴。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橘子小姐。”
“……零，零先生。”
大滴的泪水再次涌上了眼眶，他心疼地将我抱进怀里。
“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事想问我，真的很对不起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细说……而且，当初的不辞而别我感到非常抱歉。”
“嗯，没关系的。”
“刚刚我去看你的画展了，我很高兴你就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恭喜你。”
“谢谢。零先生呢？曾经说从职业培训学校毕业了应该去的是警察学校吧，你的理想实现了吗？”
“真厉害，竟然被你推理出来了。应该快了吧，我们就快成功了。”
他用力揉了揉我后脑的头发，在我的额头留下一吻。
“所以，请你再等一等好吗？等所有的工作都结束后，我想，和你在一起……”
“……嗯，我很乐意。”
我和零先生约定好明年的濑户内国际艺术祭再会，“橘子小姐的家乡吗？真想和你一起去那里看看。”
“远比不上东京，香川县只是一个专门种橘子的乡下地方啦。”
“不是的哦，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了解。”
“零先生……”
“梅雨季过去了呢，等待的、期盼的、远方的人就会重逢。”
“如果是现在的话，你想给我的那副画稿绘上什么颜色？”
零先生的手指缠住我的发丝又松开，在耳边小声问我。我红着脸往他怀里钻，想把他身体的温暖和柔软剂的味道镌刻在心。
“……不告诉你。”
即便我心中已有答案，那副画，我打算在濑户内艺术祭上展出的。
到那时，我们都各自达成了自己的理想，再来分享这一浪漫也挺不错。
８、
我靠在零先生肩膀上，仰望着他身后的天空……
「人在等待远方的人时，不知为何总会仰望天空。」
这是作家竹久梦二在《出帆》中写下的文字，然而这段话还有后续。
「……而一旦那人前来的日期和时间确定下来，人们便不是眼望着轨道就是望着路上。」
与零先生相遇的那个洗衣房里、在和他交心的那个雨夜，我们各自便踏上了追逐理想的征程。殊不知这些年即使没有相见也互相成为了心灵的依靠。
我想，或许我还挺喜欢东京的梅雨季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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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最后海边的那一段，借用了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蜂蜜与四叶草》中的一个场景。梦主的原型也是电影女主苍井优酱哦！这里有照片！
约定好的后续终于写完啦！设想了很多种结局，这个还挺满意的，想听听大家的文评！非常感谢！
祝食用愉快！：）
